如有佳语，大河前横。
【剑三/明唐】礼尚往来 10（终）
10
霸刀家族的大宅建在山上，唐铭开车一路直上山顶，然后把车开进大宅前的树丛。带上所有的枪，离开时往车上贴了一块定时C4。
他选择潜入。
花园很大，他俯下身，从玫瑰花丛里悄无声息地穿过，带了一身的玫瑰露水，一路到了大宅底下的时候，他想了想，摘下了一朵玫瑰花，别在枪带上。
他往大宅的哥特式彩绘玻璃上贴上一块胶带，然后用手肘打碎，将碎片藏在花丛中，自己从破口翻了进去。
这一层的楼梯旁有一个巡逻的保镖，百无聊赖，正在玩手机游戏。唐铭拔出GLOCK18，冷静地转上消音器。
保镖这次破了新的关卡记录，他小声地欢呼了一声，正好掩盖了唐铭挥拳的声音。
搏斗发生得无声无息，唐铭用膝盖压住他的肚子，一只手捂住他的嘴，另一只手举着枪，在腰上蹭开了保险。
枪口伸进保镖的嘴里，正是能亲眼看见击发状态的位置。他把扳机扣下一半，保镖的脸色立刻变了。
“我只问一次。”
保镖忙不迭地点头。
“叶云飞的杀手在哪里？”
“在……在地下室。”
保镖的牙在发抖，磕在枪管上嗒嗒地响着。唐铭点了点头，对他说了一声：“谢谢。”
然后他扣下了扳机。
绕过一个拐角，他又遇见一个保镖，如法炮制，他从这个保镖嘴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。于是他确定了位置，左手拔出了另一支GLOCK18，给两支枪上弹。
他有两个楼层荷枪实弹的敌人需要处理。
唐铭靠在楼梯边上，闭上眼睛平稳了一下呼吸，从一数到十，然后直接冲下楼梯。
地下室的门轰然打开的时候，里面的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陆不蚀吊在半空，裤子正脱到一半，两个黑衣大汉正在掰开他的腿。听到门的巨响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往门的方向看过去，于是他们就看见了全身上下装满枪，浑身浴血的唐铭。
陆不蚀吹了个口哨。他的声音还是哑的。
“宝贝儿，你真的太帅了。”
气氛很尴尬，唐铭扬了扬眉毛。
这一幕，似乎也似曾相识？
两发子弹送黑衣大汉归西，唐铭换上一个弹夹，这才有空仔细打量陆不蚀。
陆不蚀看起来狼狈极了，明显被人刑求过。双手被悬吊，身上布满了干涸的刀痕，是被人一刀一刀划上去的，腿上有一个枪伤，创口大得惊人，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地踩过。
然而陆不蚀蓝色的眼睛里仍然在放光，尤其是看到全副武装的唐铭之后，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惊讶，有些难以置信，最后却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悲伤。
唐铭此刻会在这里，已经说明了他全部的选择。陆不蚀想，是我配不上他。
唐铭：“他们在干什么？”
陆不蚀艰难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脱了一半的裤子，“大概是正想上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气氛十分尴尬。陆不蚀说，“宝贝儿，你这个时机出现，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正在被骑士解救的公主。”
子弹的火花爆起，锁链应声而断。陆不蚀落在地上，伤重的腿一下没站住，唐铭伸手揽住了他。
硝烟与两人身上的血味迅速重叠，陆不蚀却在这熟悉的气味中闻到了一缕极其细微的玫瑰香气。于是他低下头，用血迹斑斑带着锁链的手，摘下了唐铭枪带上的玫瑰花。
“他们说，公主会给决斗胜利的骑士带上月桂花冠……”
陆不蚀将玫瑰插在唐铭冒着烟的枪口上。
“……以示她们的爱慕。”
脚步声接近。枪声响成一片的时候，唐铭一下子把陆不蚀扑倒在角落里，把他揽在怀里抱了个严实，他低下头，用后背抵挡住了所有飞来的子弹。
纵使穿着防弹衣，在这样的距离被这样多的子弹打中，也是十分要命的。唐铭咬着牙，觉得自己的肋骨大概断了三四根，他在苦撑，等待外面的人换弹夹的一瞬。
陆不蚀面对着唐铭，将他脸上所有的痛色收入眼底。
“你说过不会为我挡子弹的。”
“我反悔了。”
“你说过不会再回来的。”
“我反悔了。”
陆不蚀抽出了唐铭腰间的枪，居然是他柜子里象征罪恶的那一把。他自嘲地笑了笑，娴熟地上弹，瞄准，速度是如此之快，门外的机枪手倒下时连声音都没出。
枪声停了。唐铭艰难地回过头看了看。
“你说过一生不会再用枪。”
“我反悔了。”
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。他们手中都拿着枪，受了伤，违背誓言，背负同样的罪恶，拥有同样孤独的过往。
唐铭吻住了陆不蚀。
在他掀起衣服，舔上陆不蚀身上刀口的时候，陆不蚀难耐地挣扎了一下，他还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。
“……宝贝儿，这可不是做事的好时机。”
却仿佛应答一样，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。本来奔向地下室的脚步声停下了，似乎是犹疑了一下，终于向着大宅大门的方向跑去。
“我炸了车，我们大概有几分钟。”
“几分钟？”
“……嘘，别说话。”
陆不蚀翻过身来，疯狂地吻起了唐铭，撕开他的领口，一路沿着他的脖颈吻了下去。唐铭不再顺从，他的回应充满了力量。
枪声在阳光下响起，海潮在月光下退去。
空弹壳随着海浪一起涌上星空，它们的归宿是浪迹天涯。
陆不蚀从未如此感谢过叶云飞。若非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和外面响成一团糟的枪炮声，搞不好他们需要一边做爱一边开枪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经历。
“知恩图报啊。不枉费我熬了两天刑，保住了叶云飞和他的地下王国。”
唐铭扔给陆不蚀几个弹夹。陆不蚀将备用弹夹咬在嘴里，一边给机枪上弹一边想了想，说：
“现今你会用刀，而我也会用枪。我们的行情已经今非昔比，该向叶云飞涨价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
“我以为你不会算账。”
“所以你以为我不知道钱是怎么还清的。”
“……宝贝儿，你别又跟我说那套欠债还钱礼尚往来的话。”
“不会。”
唐铭装好枪，又吻了吻陆不蚀。
“因为我爱你。”
唐铭看着陆不蚀止不住的傻笑，不禁也笑了起来。他伸手把陆不蚀拉起来，用肩膀承担起他伤腿的重量。
“公主殿下，你还能走吗？”
打开地下室的门，门外枪弹如雨，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，仍然是鲜血、枪火与硝烟。
是充满罪恶的人生。
是一起充满罪恶的人生。
这是杀手的浪漫。
——大概也挺好的。
完
2018/2/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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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承诺√
这是一篇走远的文，原本只是想写两个单纯的帅比，结果写了一个互相救赎的故事，幸而，最后还原了两个帅比的初衷（大概）。
空弹壳和海浪的隐喻是我最喜欢的部分，最后也算是圆上了，这让我十分享受写这个故事的过程。
应该会有番外，一是为了开车，一是为了讲讲喵喵和炮炮苦逼的过往。
以后有时间的话大概也会写写叶云飞和李八方的故事，藏策BG，两位杀手的故事没有终结。
感谢阅读到这里，比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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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：Long Time No S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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